竹蓑

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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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童话系列】轮回之室 02

·素家父子亲情向

·请结合前文设定食用

·ooc都是我的锅,他们属于彼此

·主要人物死亡预警,暗黑向预警

 

苏元被困意包围着,身子缩着、斜倚着墙,意识朦胧中脑袋一点点往下垂,扭曲成奇怪的角度。侧面看去,像是个扭曲的、没有脑袋的奇怪生物。船开始减速,随后在码头的柱子上轻撞了一下,整条船就像打了个激灵一样,一阵颤抖从船头一直传到船尾。苏元被这颤动震醒了,转了转酸痛的脖子,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,又半挑起帘子朝外面望了望,他们又到了一个新的城镇。

 

他从没来过这里。

 

十几天前,他随素先生离开义父家,但素先生似乎并不着急带自己回他那传说中的云尘盦去,一路虽是坐船向南行,却总是停停走走,算上这个镇子,一路上他们已经停靠过五个地方了。他本以为是素先生要在镇子上坐诊,还主动提出要帮他打下手,以方便学习。可素先生每次都只是笑笑,说不过是些私事要办,让他自己去城镇里随便游玩就行,然后便一个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

 

二十多年了,苏元多是被拘管在家,除了问诊,极少出远门,这次竟有了这么多闲暇而自由的时间,他心里不能说不欢喜。只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,让他不能不警惕。这位素先生出现得莫名,把他从义父那里买来的理由,他到现在也不清楚。虽然有趁着素先生离开的时候到他的房间翻找些线索,但是先生船上的房间干净简洁得很,不过都是些随身的衣物、常用的药物、银针之类的,半点异常也没有。

 

‘也太正常了点…’苏元透过帘子看着素先生上岸的身影,半垂眼眸,心下沉吟着。他那人每日的装扮、佩饰都精致得很,这条船虽外貌不扬,可是内里细节处,可以说是及其精美而细致,从香云纱做的纱窗、屋内燃着的玉檀香,就能看出这人的日常的生活有多么精致奢华,怎么偏偏整条船内,就他自己的房间如此简朴,就像是刻意做给谁看的一样。

 

船外的阳光透过竹帘,撒了一片片阴影在苏元的脸上,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。

 

再抬头时,黑色的眸中燃着阴沉的火焰,无论那人有什么打算,若是觉得他苏元能这么轻易任人宰割,那便太小瞧他了一些。

 

一点点收起阴暗的神色,苏元又恢复成那个有些怯懦的、温文尔雅的孩子。

 

‘若那人也和义父一样,是个伪君子、衣冠禽兽,那这一次,我会亲手杀了所有妨碍我的人,夺回该属于我的人生。’

 

柔善的神色,心内是却冰冷彻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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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日正是当地祭祀莲花神的节日,街上热闹得很,四处飘散着新采摘下的莲花的香味。苏元混在人群里,漫无目的地走,四处张望着,企图能在哪里看到那个行踪成谜的素先生,不过以之前几次的经验,他不抱太大希望就是了。

 

‘那又怎么样?’他心想,‘我便遵着你的话出来闲逛,看你接下来会做什么。’

 

以静制动,这是他这几天思考后,觉得最好的解决方式,毕竟自己对那位素先生的了解,仅限于这些日子特意搜寻的一些武林记事罢了,但仅凭这些资料还远远不够自己有十足的把握,能从那人手中逃脱。特别是所有他能找到关于素先生记录,都在二十年前戛然而止。

 

二十年前,嗜血族不知为什么,竟是再次出现,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苦境,清香白莲素还真率领苦境正道,在经历众多惨痛伤亡后,终于在罗浮仙山,以天问三誓最终式斩杀了嗜血族的首领,自那一役之后,他便孤身归隐,不知身处何方,只传说他回到了云尘盦,但是无论有多少人去寻,都不曾再寻得那个地方,清香白莲的名号,就此渐渐隐于幕后了。

 

奇怪的是,没有人知道二十年前罗浮仙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,最后那一战只有素还真和嗜血族的首领在,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,谁也不知道,除此之外,苏元发现书里对于嗜血族这次的袭击,记载得很模糊,不同于之前那次,对于所有干部、首领,特别像重要的西蒙、邪之子,书里都有详细的记录,这一次几乎都是三言两语带过,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。

 

‘也许那时他的一个弱点。’苏元这样想,‘若是查出来了,也许就能成为交换自己自由的筹码了。还有[续缘]这个名字,素先生为什么会给自起这个名字呢?’会想到他那时温柔地神情,苏元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。

 

“先生!救救我们家少爷吧!求求你了!”

 

正沉思间,路边忽然传来凄惨的喊叫,苏元回过神来,看到斜前方的路上,一个老仆人,正拉着一个小童的衣襟,哭着哀求他。

 

“哎呀!早跟你说了我家先生的诊金你们付不起,走开走开!去找别的大夫去医吧!”那个小童一脸的不耐烦。

 

“别的医生都找过了,都说没救了,小公子,我也知道容医生不同别人,诊金高,不好请,但是我们老爷好歹也算是个乡绅,给一点时间给我们,肯定把千两的诊金帮您凑齐了,求求您了,好歹跟荣先生说说,救救我家少爷吧。”那老仆紧紧地拉住少年的衣服,急切而哀痛,几乎要屈膝给少年跪下了。

 

“那就等钱凑齐了再来说吧!”那少年不耐烦地把老仆人推搡开,那老人一个踉跄,几乎跌坐在地上,背后却突然有人扶住了他。

 

“这位老伯,您不要紧吧?”苏元说着,暗暗把了一下他的脉搏,好在只是年纪大又过于激动了些,不是什么大碍,他便将老人家扶稳后就松了手。

 

“谢谢这位公子了,”那老仆人道着谢,面上却依旧一片焦灼。“可是公子啊,你还不如让我一下子摔死呢!我…我这请不到医生,该怎么回去跟老爷交代呀,我又怎么去见我家小少爷啊?唉…我苦命的小少爷啊…”说着,竟是当街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
 

“老伯,你先别急,其实我也好歹算是个大夫,要不我跟你去看看?不收你诊金。”苏元自从下定决心反抗他义父的人命买卖,便希望自己能多救些苦命人来弥补自己之前的罪愆。如今看到一位老人家当街哭得这样凄惨,又恼怒于那位容先生不管人命只管钱,自是不忍心不帮帮这家人。

 

“真的!”老伯喜形于色,急忙拉着苏元“那公子跟我走,快跟我走吧!”

 

“切,哪儿来的蒙古大夫。”小童眼见这一幕,不屑地嘲讽了起来:“李老伯,劝你一句,早点凑好银子去求我家容先生吧,别旁听旁信得再给治得死得更早!您家那位啊,除了容先生,谁都没法子啦!”

 

“这位小哥也是医生?”苏元笑着问。

 

“我…不是啊,怎么这?”小童被噎了一下

 

“既是如此,看病诊断的事还是交给大夫来做吧,小哥什么医理也不懂,何苦张嘴闭嘴咒人性命呢?不知害人终害己吗?这咒人嘛…可要小心咒到自己身上去。”苏元冷笑着,礼貌地微微欠了一个身,便扶着老伯走远了。

 

“你!你给我等着!到时候诊不好了,别再来求我家先生!哼!”小童恨恨的甩了甩衣袖,愤愤地走开了。

 

“老爷!老爷!大夫请来了!”刚进李府大门,老管家便兴冲冲地喊。

 

“在哪儿?快请进来呀!”李老爷和夫人原本堂内坐立不安,一听这话,急忙跑了出来将人迎进去。

 

“在下苏…续缘,见过李老爷,李夫人。”苏元想了想,终是用了素还真给自己的名字。

 

“啊?你不是容大夫?”李夫人大失所望,责备边上的管家:“李福!你怎么做事的!少爷的病拖得了吗?让你去请容大夫,你这哪里弄来这么个这么年轻的大夫来?能管事吗?”

 

“夫人啊!”老仆人“扑通”一下跪了下来,“容大夫家的小仆他…他不是个东西!他说除非先备好一千两银子,否则连容大夫的面都不能见!老仆我也想救小少爷啊!可我…可我实在没有办法呀!这位公子刚才来路上救了我,说他自己也是个大夫,还不收诊金,老仆就想着先把他请来给公子瞧瞧,这万一看好了呢?您说呢?”

 

“这…”李夫人犹豫了一下,一千两银子,他们毕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,哪里就能一下子出得起呢?但是那是他们的独子啊…

 

和李老爷对视了一眼,两下定了心思,李老爷上前一步,对从刚才就在一边静默不言的苏元说:“既是如此,那就劳烦苏大夫救救犬子了。”

 

“好说,请李老爷带路,让我去前去看看令公子吧。”

 

昏沉的房间,一切都那么压抑,透着一股死亡到来前,令人战栗的沉默。

 

苏元走近床前,微微撩开帘子,看到那人面色的一瞬,他便觉得事情不妙,伸手仔细地诊了他的脉搏,又拿出随身的银针试着扎了几个穴位,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。无奈地叹口气,苏元从床沿站起,向一脸期待的李家父母欠了个身,有些无奈地说到:“李老爷、李夫人…令公子,怕真是不行了…我现在能做的,不过是多拖延几天的性命,并且缓解他的痛苦罢了。”

 

“什么!你说什么!”李夫人一听这话,登时发起怒来,“谁说我儿子要死了!明明自己是个庸医,还来这里乱说!怪不得不收诊金呢!不就是人家说的便宜没好货吗!李福你来!再去给我请容大夫来!我的孩子会好的!容大夫一定能治好他的!”

 

“夫人爱子心切续缘理解,但无论如何,我是一片好意,此心却不由夫人这般言语作践,恕我无理,我下的诊断,谁再来诊都一样,除非那人能像阎王讨了人来,否则夫人请几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。”苏元虽在义父家总受欺凌,但是在外坐诊时,哪个人不是毕恭毕敬,如今自己一番好心竟被这样胡乱糟践,他真不知是该气自己多管闲事,还是这家人不明事理。

 

“你!你!”李夫人被这么言语回敬了一顿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

“好啦,夫人消消气,消消气,”李老爷出来打圆场,“我也觉得苏大夫就是好意,前几个大夫还说一点办法也没有呢,至少苏大夫能减轻些孩子的痛苦,可见医术是行的,夫人你这么说人家,难怪别人要生气呢。”

 

“那老爷你就眼睁睁看着孩子去了?也不管,也不救?”李夫人噙着泪,攥着李老爷的衣袖。

 

“唉…我现在又哪里去凑一千两银子啊…”李老爷别过头去,不忍心看夫人的神情。

 

“我帮你们吧。”苏元说着,从身上接下一块精美的翡翠玉佩,那是他与素还真初见那日,素还真送他的,说是作为收徒的见面礼。

 

“这块也能算是古玉了,价值定在千两以上,你们拿着去请医生吧。”说着,苏元将那玉佩递给了李夫人。

 

“这…这…可这怎么好意思…”刚才还跟自己唇枪舌战的青年,现在突然这么大方地帮助她们家,李夫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

“公子说的是真的?”李老爷也有些不敢置信。

 

“当然是真的,不过,我希望能够看看那位容大夫是怎么诊治的,毕竟学海无涯,若是他能治好令公子的病,那么对我来说,得见这样的医生,也是进益己身了。”苏元说得直白。

 

“诶!好好,多谢苏公子!多谢苏公子!”不用自己出那一千两银子就能就会儿子,李老爷喜出望外,一把抓过那块玉佩塞给李福,“还愣着做什么!快去请大夫来呀!”

 

“诶诶!”李福双手托着玉佩,临走时像苏元微微鞠了一躬,这才跑出了房门请大夫去了。

 

“那苏先生先到前厅候着?”李老爷问道。

 

“嗯,有劳。”

 

容大夫来的时候,苏元正在前厅喝着茶,人还没进门,便听到刚才那个小童的声音,扯开嗓子叫嚷着:“我家容先生来了!你们还不快出来接着!”

 

“诶!来了来了!”李老爷和李夫人急急忙忙,里了座,冲出堂去,苏元却是不为所动,依旧坐着,安静地喝着自己的茶。

 

“诶呦,您可来了,求您了,救救我家孩儿吧,我们夫妻俩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!”李夫人的一遍哀求着,一边把容大夫领进了门。

 

“诶诶,夫人客气,太客气了,既然鄙人来了此处,自然会保得贵公子,平安无事,安然无恙…”

 

进来了一个衣着甚是华丽的人,嘴上客套着,这是那些文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,就像硬套在他身上的那华丽的衣服一样,别扭而又怪异,处处透露出他的惺惺作态。

 

苏元也不起身,就这么冷眼瞅着,心底暗冷笑,他倒要看看这么个江湖骗子有些个什么本事,能让李家将他视作救星一般。

 

“诶?这位是…”倒是那容大夫先向苏元做了一个揖,苏元这才姗姗站起,也不回礼,就说到:“在下苏续缘,不过是个普通大夫,久仰容先生大名了。”

 

“哦…这样啊,好说,好说。”那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,不过碍着这斯文的皮子,怎么也不好发作出来,倒是那小童骂开了:“诶!你这人架子倒真大得很!刚才在街上不是吹得很厉害吗?什么不要诊金就来治好病,我呸!一看你的模样就是个江湖骗子!明摆着一个小人,见了我家先生还不行礼!”

 

“诶…说什么呢,医者嘛,这个…生死也不由他们管,有时也就是碰碰运气,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?是吧?再说了,人家说不定是个不拘泥礼数的潇洒之人呢?也由得你这么乱说?”

 

嘴上这么轻轻浅浅地骂着,苏元看得清楚那人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呵呢。

 

‘啧。’

 

见此情景,苏元心中甚为不耐,‘怎么在这也能遇到这种伪善之人。’因为义父的原因,苏元恨极了这种人,不免要刺他几句。

 

“容先生说的是,医者嘛,真材实料也比不过运气好的,可巧我今个运气不好,就麻烦容先生这位运气好的去给公子看看?只是不知在下可有荣幸,能够一睹先生的医术。”

 

“诶…这…多谢这位公子盛情,不过本人诊治向来不许他人在场,这是规矩,还请见谅。”

 

“哦…先生倒真是好大的规矩。”苏元在心内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‘江湖骗子’,他再次腹诽道。“不过既然如此,那就罢了,先生请吧,别耽搁了时间。”说着,侧身让开了。

 

“请。”那人正求之不得离这位对他有着莫名敌意的大夫远些才好。“夫人、老爷,也请你们在此稍候。”说着,容大夫便进了内间。

 

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那容大夫便满面笑容地从里间出来了,“李夫人,李老爷,你们家少爷饿了,要饭吃呢。快进去看看吧。”

 

“真的!”李夫人满面惊喜,“李福,快!快!去把厨房里熬好的粥端来!”边说着,边向里间冲去。

 

“请问容先生,你的药方呢?”苏元在李老爷之前上前一步,问那医生道。

 

“药方?我不用那种东西,放心,他的病已经好了。”容大夫摆摆手。

 

“好了?你可知他得了什么病?怎么可能就好了!?”苏元有些生气,“那孩子病在骨头上,是从内向外病变的,除非你能把他骨头全换了,否则怎么可能会好?而且不用吃药?只用一炷香的时间?”

 

“诶!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?看不得别人好是不是?”容大夫终于不耐烦了,指着里间说:“不信?不信你不是大夫吗?你自己去诊诊!”说完,撇了撇袖子,隆起双手,弯着外八字的腿向外走了,李老爷跟在后面感谢着。

 

苏元听了此言,直接冲到里间去,也不管李夫人讶异的眼光,就拉起那位少爷的手,仔细地诊着。

 

‘这…这怎么可能…’确诊的那一瞬间,苏元浑身僵住,满脸不可置信。

 

‘真的…完全好了…’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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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续缘,给你的佩子去哪了?”晚饭的时候,素还真突然问道

 

“啊?”苏元正想白天的事想得出神,没听清素还真的问话,“先生刚才问我什么?”

 

“哎…你今天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,怎么?该不是看上那家姑娘了吧?”素还真假模假样的叹气说:“你这才跟着我几天啊,就开始嫌弃师傅啦?可怜我这个老人呦…”

 

“先生…您能正紧点吗?”苏元并不想配合他演上一出情感大戏。

 

“那你说说,不是把我给你的佩子送别的姑娘当定情信物了是丢到哪了?”素还真停下筷子,笑着看着苏元。

 

“我…”暗自忖度了一下,苏元把今天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全数告诉了素还真。完了,才问:

 

“续缘想请问先生,可有什么方法能在一炷香之内替人全身换骨吗?我实在是想不通。”

 

“呵,”素还真冷笑一声,“就为这事也值得你把那佩子交出去?什么医术,不过邪门歪道,自取灭亡罢了。”

 

“啊?”苏元一愣,继而身子前倾,“先生是知道些什么吗?”

 

“嘘。”素还真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,神秘地浅笑了一下,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
 

“啧。”不满地回了一声,苏元瘫坐回椅子上,然后又想起了什么,于是问道:“那么那位李公子呢?他是好了是没好?”

 

“怎么?你很在乎这件事?”素还真也不看他,饮了口茶问到。

 

“能救人一命总是好的…就算躲不过…至少别让作恶之人连累了无辜之人去。”苏元看着窗外,声音淡淡的。

 

“哦?”素还真凑近了些,认真的看着他。

 

被盯得有些不舒服,苏元皱着眉转回头:“怎么?”

 

“没什么,”这才温柔地笑了出来:“只是难得,你竟还能…”

 

“还能怎样?”苏元最不喜别人话说一半,今天素还真这已是第二次了。

 

“没什么,放心吧,既然你这么关心,想来那位李公子就不会有事了。”说着起了身,向船外走去。

 

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?”

 

“去帮你把那块佩子讨回来呀,哎…怎么就收了这么个败家子呢…”无奈地摇摇头

 

“我是为了救人!”不满地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。

 

“是,是,是。”随便挥了挥手,那人又往岸上去了。

 

容大夫此时刚从馆子里回了家,他喝了好些酒,晕晕乎乎的进了门,也不洗漱,也不脱鞋、换衣就往床上躺。忽然,屋外“呼呼”地刮起了大风,树叶被吹得“哗啦啦”直响,房间的窗户也被这股大风吹得“吱呀吱呀”来回得晃悠。

 

“哪来的一股妖风…”不满地嘟囔着,容大夫随手挠了挠被食物撑得有些鼓胀的肚子,踢踏这鞋子,晃晃悠悠地向窗户口蹭。

 

好不容易走近了,正准备把窗户关上。“刷拉!轰!”屋外突然炸开了一道极亮的闪电,轰鸣声把容大夫吓得跳了起来。

 

“诶呦喂!”他这么一跳,正好脚踢到了桌角,于是单脚着地,抱着另一只脚在屋内狼狈的跳了起来。

 

一个转头,突然发现自家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莲花形状的印记,竟像是被深深刻到那墙上去的一样。

 

“完了!”那大夫看到莲花印记,脑袋一下子被吓清醒了,惨叫一声,跌坐在冰冷的地上,浑身不能控制地剧烈颤抖着。

 

屋外风雨大作。 

 

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,容大夫打着油纸伞出了门,来到郊外的小山前,循着悠扬的琴声行了许久,才在一处没有风雨的凉亭前停了下来。

 

“素先生…”那大夫恭谨地对亭内的人行了一礼。

 

“呦,这不是容大夫吗?真是久见了。”素还真并不抬头看他。

 

“别别别,我…我在您面前哪里敢叫自己大夫,您还是叫我四蛤蟆吧,听着顺…”那人讪讪地笑着。

 

“耶,早听闻你容大夫最近救苦救难,治好了许多权贵大家的疑难杂症,甚至是快死的也被你医活了,这么厉害的大夫,劣者怎么好叫你的诨名呢。”素还真微笑着,侧过头看着容大夫,只是那毫无温度的眼神,让人不寒而栗。

 

“先生!素先生!您饶了我吧!我知错了!四蛤蟆再不敢了!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那人听闻此言,丑态毕露,立即伏身跪下,扣头哀求。

 

“哦?你倒说说看,你犯了什么错了?”“循循善诱”的语气。

 

“我…我…我当时用十五年寿命跟您换能赶跑无常的能力,但是说好了要是看到黑无常和白无常都在枕头边的,就说什么也不能把他们赶走,否则灵魂永世禁锢…禁锢十八层阎罗殿…”说着,整个人抖动得像个筛子一样。

 

“那你再说说,你都做了些什么了?”素还真站起了身,一步步向那个团在地下颤抖的人逼进。

 

“我…我为了赚钱…把、把它们…赶、赶走了…”容大夫的嗓音,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惧,变得尖利起来。“我再不敢了!再不敢了!求求您!素先生!您发发慈悲!发发慈悲啊!放过我吧!我再不敢了!”

 

“一次会诊一千两,说说,这些年都贪了多少了?”素还真并不理会他的哀求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人,眼底露出的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
 

“我…我…不知道…钱都花了…”那人抖动得更加剧烈,牙齿都开始打着颤,说话夹杂着“咯咯”的声音。

 

“四蛤蟆,交易就是交易,我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。”素还真说着,弯下身,伸手一使劲,将他衣带上系着的翡翠玉佩拽了下来。

 

“触犯了禁忌当然是你死的原因之一,更重要的是…”素还真轻抚着手中的翡翠玉佩,微微抬眸,噙着些许冷笑的眼神直刺向跪伏在地上颤抖的人,“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
 

“不要!不要!别过来!别碰我!”精神彻底崩溃,容大夫,推开素还真,大叫着向山下跑。

 

“轰!”一道天雷闪过,山路上之余一片焦土。

 

素还真冷漠地看着那人消失,然后拿出手巾,仔细地擦了擦那块翡翠佩子,然后随手丢掉了丝制的手巾,正准备向山下走,突然意识到身后的树林里隐者一个人。

 

“续缘…”半晌才认命般地开口,转过身,看向树影下的那人。

 

那夜月光暗淡,少年的面容被树荫遮着,阴暗的一片,看不清面容,只听得那冰冷的言语。

 

“对您来说,我又是个什么交易?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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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子有些纠结的后记:

续缘这样的性格,有没有天下第一时期的感觉?~

 

写这篇文章其实挺纠结的,毕竟性格变动很容易ooc,仔细考虑了很久以后,还是觉得既然是自己想写的那就写吧,只要是有认认真真去思考过,不是胡乱下笔,应该就没有问题。

 

本文有借鉴到的故事:小说——《The BloodyChamber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电视剧——《八号当铺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落语——《死神》

没错其实我的梦想是做个故事大王2333333【走开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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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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